美日信托业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变迁系列报告- 美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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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一览
历经百年，美国信托行业从最初的传统融资功能逐渐过渡到综合性财富管理功能，产品种类愈加丰富。同时随着法规监管的规范和推动，逐渐从单一信托公司转变为以大型银行开展信托业务为主的行业竞争格局。
时至今日，美国已成为全球信托制度最完善、产品种类最丰富、市场活跃度最高的国家之一。本报告通过简要梳理美国信托行业服务功能和经营模式的转变历程，展现信托行业服务实体经济的天然属性特点以及满足民众日益多元化财富管理需求的独特优势。
01 美国信托业的发展源于社会资本需求的推动--- 从融资功能到综合财富管理功能的演变
早期融资功能突出
现代信托制度起源于英国，而现代信托行业的兴盛则源于美国，这与早期其社会经济发展密切相关。阿尔文·汉森认为19世纪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来自于铁路建设等基建行业。正是以铁路为代表的大量基础设施的投入使社会资金需求急剧上升，国债和铁路债券成为了美国早期金融市场发展最重要的推动力量。其中，美国的信托公司通过承购铁路、矿山等发行的债券转让或出租给民众以筹集资金用于支持铁路基建。
1822年成立的纽约农业火险保险与放款公司是美国首家信托公司，其后行业逐渐形成了一种以公司为组织形式、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信托模式。1853年，首家专门的信托公司美国联邦信托公司成立。1868年罗德岛医院信托公司获准兼营一般银行业务。到19世纪末，美国已经实现从个人受托转向法人受托，以及民事信托向金融信托的转变，为现代金融信托制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中期投资功能开始显现
在19世纪下半叶的“镀金年代”期间美国工业组织体系开始初具规模，艾伦·布林克利认为到19世纪末美国1%的企业控制了约33%的产品生产。期间华尔街的“金钱信托”大行其道，信托公司得以快速发展。1900-1924年，美国信托公司由约300家上升至超过2500家。这一时期大量的资本需求以及对资产安全性的日益重视导致了信托投资公司的产生，其主要业务也不再满足于过去仅对企业提供融资服务，而更偏向于投资属性业务。1907年10月，美国第三大信托公司尼克伯克信托公司遭遇破产清算，最终导致300多家信托公司倒闭。
危机之后，1913年政府准许银行兼营信托业务，此后商业银行纷纷设立专门的信托部门，当时美国约三分之一以上的商业银行均开展信托业务，迅速垄断了全国的信托业务。进入“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20s）后，大量资金投向证券投资领域，投资信托类产品应运而生。1924年，美国最早的开放式股票基金（后称为共同基金）马萨诸塞州投资者信托（MIT）成立，其开创性的允许投资者以通过购买信托份额的方式，将资金汇集起来由信托管理公司统一投资，同时投资者可按信托净值进行申购赎回。成立当年MIT共募集了3.2万份单位信托，总值约39万美元。
中后期多元化的财富管理功能开始显现
从十九世纪中叶开始，出于经营安全和家族财富传承的考虑，越来越多的富豪把资产委托给信托公司进行管理，家族信托开始兴起。约翰·雅各布·阿斯特一世是第一个设立家族信托的美国超级富豪，此后大部分超级家族如范德比尔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等也都采用家族信托的方式延续家族财富的管理和传承。在20世纪前25年中，美国的家族信托得以迅猛发展。在家族信托兴起的同时，慈善信托也快速发展。
一部分超级富豪致力于将财富回馈社会，极大促进了美国慈善捐赠文化和公益事业的发展。如阿斯特家族的后代遗孀布鲁克·阿斯特将家族财富致力于纽约的公益事业捐赠。钢铁大王卡内基创立的“纽约卡内基基金会”重点关注教育和医疗卫生。时至今日，美国慈善信托大体有慈善剩余信托、慈善先行信托、捐赠人建议基金、私益基金会、公益慈善组织等五大类。信托业的服务功能逐渐从过去的融资演变到投资，再延伸到了财富管理领域。
二战后期，“报复性消费”促使美国经济重现繁荣。《退伍军人权利法》直接刺激了房地产市场的兴起以及高等教育体系的完善，社会财富规模大幅增长，这进一步刺激了美国信托行业的发展。1950年，科罗拉多州允许信托资金投资普通股股票及公司债券。
1963年，22个州共同制定《模范谨慎人投资法案》,对受托人的投资放松限制。至此美国信托业不断涌现出新的投资工具如证券投资信托、房地产投资信托、企业年金信托、员工持股信托等。另外，由于法律规定美国的养老金计划必须以信托方式成立，美国的共同基金也发展迅猛。截至2019年末，美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826家基金发起人管理着9414只共同基金，是全球规模最大的开放式基金市场。
02 美国信托业的规范发展来自于金融监管法规的推动---从混业到分业到再混业经营模式的转变
当前我国对信托行业“强监管”的监管格局并非独有。美国信托监管体系也是在上百年的实践中不断强化完善。由于美国没有全国性统一的法律，各州都有不同的法律规定，但总体逐渐建立起“忠实义务”等在内的信托基本原则，其信托法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和灵活性，主要为解决不同时期经济环境下行业出现的各种问题。随着时间推移，目前美国关于信托的法例条文极其繁多。
一言概之，金融监管是推动美国信托行业经营模式转变的最重要因素之一。美国的信托公司最初来自于保险业务，早期主要服务于铁路建设等实体行业的融资需求，随后开始提供相对简单的理财或者投资服务，同时也吸收存款，发放抵押贷款、购买证券和票据等其它银行业务。1907年金融危机后监管层吸取教训，1913年根据《联邦储备银行法》，对信托公司混业经营的权利进行约束，准许全国性银行兼营信托业务。此后，很多商业银行都可在内部设立信托部开展信托业务和股票投资业务。
1929年大萧条之后，1933年美国国会通过《格拉斯 - 斯蒂格尔法》和《1933年银行法》，确定了金融机构分业经营的原则，吸收存款的银行和信托公司禁止开展承销和以自有资金投资证券的业务，但是允许其以信托名义代客买卖公司股票。此后，商业银行的信托部门和专门的信托公司主要从事私人银行和资产管理业务。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美国又逐渐放松了金融机构的分业经营限制，允许银行通过附属公司进入证券和保险行业。
1999年《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出台，允许证券、保险、银行等机构混业经营。此后金融行业竞争日益激烈，并购重组大行其道，且资源愈加集中于头部公司。各类金融机构的业务在大资管的背景下多有重叠，信托公司以及商业银行的信托部门，其业务更多的聚焦于服务高净值的客户，并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投资配置产品。
03 结语
综上所述，美国信托行业在长达一百多年的发展中，总体呈现治理-规范-再治理-再规范的周期性波动（我国信托行业的发展历程与其高度相似），服务功能不断完善和多元化。目前美国的信托业务几乎被大型商业银行的信托部门垄断，行业集中度较高。根据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的统计，截至2019年末，参与存款保险的商业银行和储蓄机构共5177家，其中有信托业务资格或设有信托业务资格的子公司有1627家，而在实际从事信托业务的1207家机构中，前10家管理和托管的资产约占63%，信托收入占比约47%。
注：文中资料来自公开资料，数据源自Wind，仅做参考。
作者：陈 星 宇
来源：中 融 研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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