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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 | 仓央嘉措:不负如来,不负卿

2015-08-27 白衣萧郎 九州出版社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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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


微信号:jzhpress



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公元1683~1706年


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一生充满着传奇,从一个穷困农奴儿子,到最为尊贵的活佛,身居清静庄严的布达拉宫圣地,却向往自由率性的凡间。他是活佛,也是温柔的情人和出色的诗人,爱情被他写成动人的诗歌,在藏汉各地代代流传。



转山转水,只为遇见你


(图片来源:世界大学城)


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你写给我的书笺,还有相约藏南的诺言。那一段少年情事,虽已时隔多年,却依然清晰,犹历历可辨。很多时候,我们转山转水,却转不过尘世的轮回。原来,有些情感,是刻在心底的朱砂。不管历经多少年,都深挚得无法告别。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想要和你去藏南,在积雪成川的高原,将那日的念珠轻拈,经筒轻转。在斜阳半枕的佛前,看山水流转,日月涅槃,然后等待一场红尘的因缘。夜幕下的布达拉宫,藏香萦绕,青烟如叹,有梵唱不断,“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三百年的光阴流转,那场凄美的爱情,依然清澈得让人扼腕。


他就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你说他是雪域之上最大的王,也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他的身上始终都流淌着一种对自由无尽的渴望,宗教的神圣,政治的诡谲,爱情的凄美,命运的无常,使他这个遁入空门的僧,一生都充满传奇色彩。


他原本出生于西藏南部一个偏远的山村。在他出生的第二年,五世达赖喇嘛圆寂。西藏上层统治者和蒙古部落上层之间的权利斗争呈白炽化。当时执掌大权的摄政王桑结嘉措“伪言达赖入定,居高阁不见人,凡事传达赖之命以行”(《西藏通览》),秘不发丧15年。


因而仓央嘉措和其他转世灵童不同,不曾进宫接受佛法教育和戒律约束,而是一直在民间过着自由的尘世生活。可是,这样自由快乐的尘世生活,对少年的仓央嘉措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已。



雪域之王的哀婉梵唱


(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公元1696年,康熙帝亲征准噶尔叛乱,获知五世达赖早已归西,即降旨问罪桑结嘉措。次年,十五岁的仓央嘉措被桑结嘉措迎入布达拉宫,取法名为罗桑仁钦·仓央嘉措,随后便举行坐床典礼,成为雪域之上最大的王。


然而,被奉为雪域之尊的仓央嘉措,和凡人没有两样。即便隔着高墙宫禁,他的心依然流连在宫外的世界。但作为至高无上、俯视众生的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并不能随意前往。对尘世生活的向往和对自然的热爱,像一团火焰,在仓央嘉措的胸中升腾,不可遏制。他割舍不下对家乡的热爱和对青梅竹马姑娘的思念。


在布达拉宫的深墙,他一遍又一遍地歌唱着: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我与伊人本一家,情缘虽尽莫咨嗟。

清明过了春自去,几见狂蜂恋落花。

跨鹤高飞意壮哉,云霄一羽雪皑皑。

此行莫恨天涯远,咫尺理塘归去来。


有很多次,在悲怆哀婉的梵唱里,我仿佛就已置身于宫禁森严的布达拉宫,仰望着他曾经仰望过的东山,流连着他曾经流连过的花丛。


我亦着了僧衣,海青色的僧衣,比黑夜还黑的僧衣,在夜幕下会遁于无形的黑衣。我于夜幕时分,伫立在他盘桓过的宫墙下,将握在手心里的诗笺,一遍一遍,虔诚、悲情地吟唱着,摩挲着。为这空气里,留存的气息。时光回环。三百年的光阴,仿佛只是一瞬。照壁上映出了他俊美的面容。


一切历历,宛如昨日。



不羁的法王,最美的情郎


(图片来源:360doc)


黄昏的拉萨街头,装束一新的仓央嘉措化名“宕桑旺波”,他匆匆地绕过布达拉宫森严的高墙,穿过长长的街巷,在清凉的梵唱声中,钻进帕廓街边的小酒吧,与那如月般皎洁的姑娘幽会,直至拂晓方才离去。


大雪纷飞的夜晚,整个布达拉宫一片肃静。一个轻快的身影,越过寺院的后墙,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中。第二日清晨,巡寺的僧人,在雪地上发现了一行清晰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仓央嘉措的居室。


《仓央嘉措情歌》的译者曾缄在其《布达拉宫辞并序》里记载:“黄教之制,达赖住持正法,不得亲近女人。而仓央嘉措,情之所钟,雅好佳丽;粉白黛绿者,往往混迹后宫,侍其左右;意犹未足,自于后宫辟一篱门,夜中易服,挟一亲信侍者,从此门出,更名宕桑旺波(也译作荡桑旺波),微行拉萨街衢;偶入一酒家,觌当垆女郎殊色也,悦之;女郎亦震其仪表而委心焉;自是昏而往,晓而归,俾夜作昼,周旋酒家者累月。其事甚秘,外人无知之者。一夕值大雪,归时遗履迹雪上,为人发觉,事以败露。”


仓央嘉措流连于茶塘酒肆,吟情诗,近女色,悖行种种,在僧俗的眼中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甚至放荡不羁的法王。


清人彭孙遹《金粟词话》记载:“达赖六世……其才华智慧,尤为历世达赖之冠,故其行径亦大有异於众者。曾因私出后宫,微服夜游拉萨酒家,结识一当炉女子,两情缱绻,韵事外传,事为权臣所悉,即引为废立奸谋之藉口。”有人甚至以此名义奏请康熙皇帝废黜他。


然而对于街巷的议论,仓央嘉措却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自己:


天天有人做伴,从来未曾独眠;虽有女子在旁,从来没有沾染。



转山转水,却转不过尘世的轮回


(图片来源:友网)


仓央嘉措以特有的真诚,大胆以及绝世才华,将对本尊的虔诚与证悟的喜悦,践实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中。在他看来,俗世的种种表现,都不过是修法体验的生动呈显。


沉浸在修行快乐里的仓央嘉措,却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和举止,已受到僧众和社会的非议与诟病,连他的上师五世班禅喇嘛,也规劝他以修行为重。仓央嘉措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哀婉地写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在宗教与世俗的两难选择中,仓央嘉措宁愿选择做一个宗教的叛逆者,只想服从自己内心的召唤。


他一度跑到日喀则,跪在扎什伦布寺(班禅喇嘛驻锡地)前,向曾为他剃发受戒的师傅五世班禅喇嘛明确宣布:“你给我的袈裟我还给你,你在我身上的教戒也还给你,六世达赖喇嘛我不当了,让我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固执的仓央嘉措,宁可舍弃法界的轮回,也希望心中的玫瑰得以绽放。


然而,至真至性的仓央嘉措尚未能脱掉袈裟,便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康熙四十四年(公元1705年),二十四岁的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被康熙皇帝以“耽于酒色,不守法规”的罪名废黜,并被执献京师。至于仓央嘉措后来的命运,史书上一直语焉不详。


但这仍不失他是雪域之上最大的王,毫不减损他是世间最美情郎的称谓。尽管仓央嘉措背叛了信仰,但他却以真挚的心歌唱了爱情。


《饮虹乐府》卷八有仓央嘉措《雪夜行》,小序云:“事以败泄坐废,走青海坐病死,藏之人怜而怀之,至今大雪山中未有不能歌六世达赖情辞者。”三百年来,拥有活佛和诗人双重身份的仓央嘉措,像盛开在雪域高原的格桑花一样,始终活在人们心中最圣洁的地方,且历久难忘。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那日的布达拉宫,日光倾城。遥远的雪线之上,一片空灵。我长坐在佛前,廊间的风夹着深婉的梵唱,穿透我的身体和意念,回荡在遥远的时空。一切犹如虚空。


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你写给我的书笺,还有相约藏南的诺言。那一段少年情事,虽然已时隔多年,却依然清晰。犹历历可辨。很多时候,我们转山转水,却转不过尘世的轮回。


原来,有些情感,是刻在心底的朱砂。不管历经多少年,都深挚得无法去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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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摘自《人间何处问多情》

白衣萧郎 著

九州出版社出版



内容简介:


书中用诗词鉴赏与传奇故事串联起多位古诗词大家的或凄美,或壮烈,或动人的爱情故事。诗词和故事的交织能让读者更加深刻的理解诗词的背景及作者所要传递出的情感,又能让读者对这些诗词有了深层次的理解与体会。太多的诗词灵感来源自爱情,爱情不仅是诗词的催化剂,更是人间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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