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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党祸国殃民,空谈误国,难堪大用

史家余焉 史家余焉
2024-09-16

说起东林党,自然绕不开顾宪成。
顾宪成,字叔时,号泾阳,世称泾阳先生或东林先生,江苏无锡人。他为人正直,经常抨击时政,历任户部主事、桂阳判官、吏部考功司主事,后来任吏部文选司郎中,掌管全国官吏的升迁、奖惩、交流、考核等具体业务

在“国本之争”中,顾宪成极力主张册立朱常洛,责备内阁首辅王锡爵只知顺着皇帝,搞出个什么“三王并封”的闹剧,要求他不惜辞官,甚至以生死力争。这使得万历帝对他极为不满。

万历二十二年(1594),内阁首辅王锡爵因为在立储之事上的软弱,遭到群臣的责难,实在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告老还乡。
万历让吏部推荐几位首辅人选,当时顾宪成任吏部文选司郎中,负责人选名单的报送工作。
结果报上去的人都是万历讨厌的,他很生气,怀疑吏部“徇私”,要求严肃问责,顾宪成因此被削去官职,革职还乡,回到无锡。

回到无锡的顾宪成没有因为受到打压而气馁,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传播自己的理念,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开始,他在自己家里开设私塾,教授学生。为了扩大知名度,打响属于自己的教育品牌,他经常邀请常熟、苏州、松江、宜兴等处的名师前来讲学。

慢慢地,学校越办越大,家里已经无法满足办学需求,他倡议维修宋代东林书院,得到当地乡绅以及常州知府、无锡知县的资助和支持,于万历三十二年(1604)修复了这所书院。

同年十月,顾宪成会同顾允成、高攀龙、安希范、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叶茂才(时称东林八君子)等人,发起东林大会,制定了《东林会约》,规定每年举行大会一二次,每月小会一次。

到了这个时候,顾宪成已经不是一个校长那么简单,东林书院也不是一所学校那么单纯。
这里已经成为顾宪成等人品评天下大事、讽议朝政的地方。说白了,东林书院就是顾宪成宣扬他政治主张的平台

顾宪成很有学问,品格又高尚,所以名气很大。那些在朝上被排挤,退居乡野的官员,从各地纷纷来到东林,把书院的宿舍住得满满的。
不仅如此,部分朝廷官员也成了顾宪成的粉丝。比如赵南星、邹元标、孙慎行等人,或遥为呼应,或亲临授学,使得东林书院实际上成了一个舆论中心,这里的人逐渐由一个学术团体形成为一个政治派别,从而被他们的反对者称为“东林党”

但是在当时,“党”并不是一个中性字,不像现在表示具有共同理念的政治团体。
有一个词能很好地反映“党”是什么意思,结党营私。结党意味着拉帮结派,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是贬义。
因此,顾宪成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东林党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成立之初,东林党是很想振作一番的,希望把已经走向末路的明朝从悬崖边拉回来。
但事与愿违,在与齐、楚、浙三党(以下简称“三党”)和阉党的政治斗争中,东林党已经失去了初心。

特别是在与“三党”的斗争中,东林党利用主持京察的机会,大肆排除异己。

所谓京察,是明代考核京官的一项制度,每六年进行一次,对政绩、品行、健康方面不称职的官员,分别给予外放、降级、开除等处分。

京察由吏部尚书主持,四品以上的京官,自己向皇帝报告,由皇帝裁决;五品以下的,由吏部处理。凡是在考察中被罢官的,一般终身不得再起用。

考察经初步决定留任或罢官后,再由言官纠劾考察有无作弊、遗漏,称为“拾遗”。
被“拾遗”的,由内阁票拟去任、留任,或发下吏部、都察院复议,然后由皇帝裁决。
但在实际操作上,被“拾遗”的人一定会自己主动引退。

由于京察的关系重大,足以影响各党势力的消长,所以每次主持京察,东林党都不会放过这个整治“三党”的机会。当然,当“三党”官员主持京察时,他们也会不遗余力清退东林党人。

比如,万历三十三年(1605)的京察,由东林党的骨干杨时乔主持,他们将浙党钱梦皋、钟兆斗等人列入了贬谪之列。由于当时浙党领袖是内阁首辅沈一贯。沈一贯向万历求情,最终特旨留下了钱梦皋、钟兆斗等人。

万历三十九年(1611)的京察,由东林党的孙丕扬主持,他又将上次被察后特旨留任的钱梦皋等十人贬谪,而且又另外处分了很多齐、楚、浙三党官员。

而这年在南京的京察,却是“三党”官员主持的,在那里,大批东林官员被斥逐。

万历四十五年1617)的京察,由浙党的郑继之和齐党的赵焕主持,他们不遗余力地清除东林党人,造成了“三党”当政的局面。

天启三年1623)的京察,由东林党人赵南星主持京察,又把“三党”人物察退。

京察俨然已经成了东林党争的工具
深陷政治斗争漩涡的东林党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扩大自身权势、不择手段打压政敌的利益团体。
与“三党”和后来的阉党在本质上已经没有区别了

而且,所谓的东林党和“三党”,本来就是很笼统的说法。东林党和“三党”斗争,“三党”得势,就把不归附自己的人全部归为东林党;东林党得势,又把不肯趋附自己的归为“三党”。

东林党将“三党”称为为奸党,千方百计排挤、打压,“三党”就真的全是坏人吗?
恐怕未必见得。只不过在当时的官场已经形成了以出身、地域或师生为基础的圈子,其中固然有人投身其中,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但肯定也有些人是不得已而为之。

东林党人就全部都是正人君子吗?恐怕也不见得
我们不否认,在成立之初,东林党人都是正直清流之士。但随着势力和影响的扩大,依附的人越来越多,成分也更加复杂。
一些怀着不同目的人加入了进来,他们有的是为了沽名钓誉,有的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让本就不单纯的东林党更加鱼龙混杂,比如阮大铖,比如王化贞,比如钱谦益。

更要命的是,东林党自诩为正义的化身,但他们掌权之后,面对国家困境,尤其是辽东局势,始终未能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也没有做出多么具有建设性的贡献,而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用在了无休无止的党争之中。

尽管他们和“三党”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但在扳倒辽东经略熊廷弼这个问题上,他们出人意料地取得了一致的意见

这与熊廷弼的个人性格有关。他性情刚直,有救国之志,结合其科举正途的出身,本应属于东林党的天然同路人。而且当时东林党势力日渐强大,“朝士慕其风者,多遥相呼应”,那些自认为正直的士大夫自动将自己归属东林阵营。

但熊廷弼清醒地认识到,东林党除了占据大义的名分之外,在党争中的行为方式和被其斥为“邪党”的齐、楚、浙三党并无二致,因而不愿趋附东林党,还以诗明志,表达自己有心国事,无意党争的心气,同时不以阵营预设立场,实事求是地批评东林党和三党的错误,因此引起各党派的忌恨。

对此,东林党人做法十分龌龊。只因为熊廷弼是湖北人,就被东林划归楚党,列为重点斗争和打击对象。他们这种将所有不肯依附的人划为“邪党”的做派,与后来的阉党将所有反对者划为东林党的做法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熊廷弼虽是文官出身,举止做派却颇类武人,脾气火暴,见到看不惯的人和事立马便破口大骂。他经略辽东后,治军严格,令行禁止,在当时文恬武嬉、荒唐糜烂的官场大环境中显得很另类。

显然,这种人在官场上的人际关系恐怕不会太好,史书也说他“朝士多厌恶之”。但熊廷弼是一位真正有大才的能人,“有盖世才”,特别是对辽东局势具有准确的洞察力与判断力,且身体力行不畏劳苦,实践能力极强,为国事不惜赴汤蹈火。

这种性情的人,若是生在历代王朝开国时期,大约能够成为开国名臣。
可惜,他偏偏生在了穷途末路、无可救药的明朝晚期,于是成了敌对者眼中最好的靶子。

率先向熊廷弼发起攻击的是姚宗文。
姚宗文是浙党领袖,原在户部任职,因为遇到丧事要离职回家守孝。期满后想入补做官,每次上书都石沉大海。没办法,姚宗文找到老相识熊廷弼,请他为自己说话,推荐自己。

在其他人那里,写个折子推荐一下老相识不过是举手之劳,必会欣然答应。但熊廷弼没有答应,他有他自己的处世哲学,他有他自己的做人准则,他有他自己的为官之道,那就是不徇私、不受贿、不逢迎、不援引。

姚宗文因此怨恨熊廷弼。后来他一路巴结,左右逢源,得以重新被录用为吏科给事中。后来到辽东来检阅兵马,很多事情都与熊廷弼意见不一致。

他从辽东前线回到北京后,写了一封奏折弹劾熊廷弼。奏折说熊廷弼在辽东搞一言堂,听不进大家的意见,而且军马不训练,将领不部署,人心不归附。

在姚宗文的带领下,言官们磨刀霍霍,群起攻击熊廷弼,弹劾奏章像雪花一样飞向朱由校的桌前。

在这种情况下,自诩为忠臣楷模的东林党人非但不申救熊廷弼,反而与浙党的姚宗文联合起来,非要扳倒他不可。
甚至连杨涟都说,熊廷弼屡受参劾,已经无心恋战,不能御敌,应该缴还尚方宝剑,停职戴罪。

东林党的这种态度,实际上源于其自身小团体的利益算计,这个时候的东林党,刚刚经过“三案”的大胜,掌握了朝廷大权,他们急需在边事上有所作为,树立威望。因此极力攻讦熊廷弼,希望以东林党人取而代之。

他们也如愿了,熊廷弼被传首九边后,代替他为辽东经略的是东林党人袁应泰。袁应泰志大才疏,御敌无方,接连丢失辽阳、沈阳,致使辽东局势进一步恶化。

明朝灭亡之后,大臣们本应摒弃门户之见,同心协力,挽救危亡。
但东林党人政治包袱太重,依旧执着于党争,事事都要争,其中影响最为恶劣的就是在迎立继承人上犯的错误

崇祯自缢于煤山后,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有三个人,分别是崇祯的堂兄福王朱由崧、两位叔叔桂王朱常瀛和惠王朱常润。
而福、桂、惠三王之中,福王朱由崧又处于优先地位,这首先是因为,三藩中福藩居长;其次,桂王、惠王是崇祯的叔叔,而朱由崧与崇祯同辈,以“兄终弟及”(实际是弟终兄及)继统更为适宜;第三,朱由崧当时近在淮安,离南京不远,而桂王和惠王都远在广西。
因此,不管是在伦序上还是地理上,朱由崧都占据了明显有利地位。

当时,许多大臣都坚决主张立福王朱由崧。他们认为“伦序应在福藩”,如果不立福王,那么谁都有机会称帝,万一左良玉挟制楚王,郑芝龙挟制益王,各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怎么办?应该说,大臣们的担心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大臣们立福王的主张遭到了东林党人的强烈反对,因为朱由崧的祖母是备受万历帝宠爱的郑贵妃,正是由于东林党人的力争,才使万历帝和郑贵妃立朱常洵(朱由崧的父亲)为太子的图谋化为泡影。他们担心一旦朱由崧登上帝位,重翻旧案,自己将会在政治上失势

出于党派利益,以礼部侍郎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立即四处开展游说,以立贤为名,提议立潞王朱常淓。

事实证明,福王朱由崧虽然有所谓“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的“七宗罪”,但政治手腕却比钱谦益要高超得多。就在东林党人大肆活动的同时,朱由崧已然派人联络了凤阳总督马士英及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等四镇总兵,密谋拥戴自己。

东林党人在迎立继承人上所犯的严重错误彰显了他们的鼠目寸光,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由于东林党人的刁难,福王自感危机,便召集军阀拥立,使军阀成为定策功臣,从此太阿倒持,埋下了军阀专政的基因

此后,南明几个朝廷都是由军阀拥立和操纵,这就决定了朝廷驾驭不了武将,反而要依附武将。武将视皇帝为傀儡,视朝廷为摆设。武将既不以是否为国出力受赏罚,而是靠挟制朝廷加官进爵,一旦形势不利,便倒戈相向,保全富贵。也许这就是南明不能像东晋、南宋一样偏安一隅的原因吧!

对此,东林党人要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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