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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潜入了一个换妻俱乐部,组织者非让我藏卧室偷拍一段视频 | 夜行实录0123

徐浪 魔宙 2024-04-17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


去年4月20日下午,我在北京参加了一个男女关系特别混乱的聚会。


那天朋友给介绍了一个人,说能给挺多钱,我就坐国航的CA1834从厦门赶回了北京,晚上七点多,在首都机场打了个出租,到了百子湾已经是快九点了。


客户约的是百子湾一个比较隐秘的KTV——百子湾地区,在北京的发展中,一直是独树一帜。


最开始是二奶小区,后来又成了楼凤重灾区,现在变成了网红工作室和居住的集中地,所以美女很多。


与此同时,比较隐秘的按摩房和商务KTV也很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我也说不好。


我18年的时候,曾经在那边短住过一段,经常能看见警方半夜搜查卖淫场所,带走一些姑娘。


那天我要见的人,邀请我见面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家比较隐秘的KTV。


这家商务KTV在一家星级酒店的7楼,包房之间相隔很远,室内就有厕所,顾客之间很难碰上,前台的老妹儿带我去713时,有一群穿的挺凉快儿长得挺好看的老妹儿走进了另一个包厢。


我因为到的比较晚,进包厢时,桌子上已经有十多瓶喝空的百威,还有瓶我不认识的红酒,也喝空了,里面总共三男三女,除了坐在门口负责点歌的服务员老妹儿,其他两女三男都已经喝多了,正在搂搂抱抱,我进屋后,从他们面前把果盘拿走都没看见。


我一开始以为那俩姑娘是陪唱的,后来越看越不对劲,因为穿的都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不像是KTV的公主,于是我问了一下点歌的姑娘,她说不是陪唱的,五个人是一起来的。


这五个人一直没发现我,特别投入,在《卓玛》的歌声中,互相拥抱、抚摸、接吻,亲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我在旁边吃着果盘,研究了二十多分钟,愣是没看出来谁和谁是两口子。


这五个人,来自北京的一个秘密换妻俱乐部——妈的,好像说了句废话,这玩意也没见过公开的。


这KTV还挺难找的,有人来过么?


我来这里,不是受邀参加啥集体活动,是因为他们想求我调查点事儿。


这活儿是一个记者朋友介绍的,他是北京某个比较有名报社的记者,由于他在媒体圈还小有名气,就不说他叫啥名了。


他之前暗访过这个换妻俱乐部,打入内部,偷录了好多音频和视频,但最后被发现了。


对方没为难他,只是求他删掉了拍摄的东西,说他们又没害人,也没影响到别人,求高抬贵手。


我这朋友一想也是,像失足妇女和他们这种,都属于比较弱势的群体,一被曝光可能整个人生都毁了,有道德的媒体,不应该整天盯着这些报道,应该报道点真正对别人造成影响的人。


所以他说去他妈的,就把拍的东西都删了,结果对方非常感激他,逢年过节都要给送点小礼物。


我当时一直好奇,他是怎么打入这个俱乐部的,问了好几次,一直没告诉我。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媒体


去年4月17号的时候,这个换妻俱乐部的组织者,又找到我这个朋友,问他有没有空闲时间,或者认不认识私家侦探什么的,想麻烦帮忙调查点事儿,愿意出二十万。


朋友说,私家侦探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一人,比较擅长这个,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于是就联系了我,问我有没有意向。


2011年的时候,我曾经在拉斯维加斯参观过著名的红公鸡换妻俱乐部,让我有种现实版库布里克《大开眼戒》的感觉:


同一个房间里,有十几张床,像大学的阶梯教室一样排列,每个床上面都有一对或几对男女,床角摆着一包纸巾。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还有个哥们儿跟我招手:come on man!


他们好像没有一点儿性方面的羞耻之心,这让我对国内的这个群体,也有些感兴趣——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和国外的有什么不同,感觉有点意思。


再加上他们给钱多,又能卖朋友一个人情,让他将来多买点我调查的新闻,就接下了这个活儿。


红公鸡俱乐部,应该是世界上最有名的相关俱乐部了


有个大哥在KTV里亲出了汗了,抬头擦汗喝水的时候,才注意到我坐在沙发靠门的角落吃果盘,赶紧坐过来问我,说兄弟你好,你就是徐浪吧。


我说对。


大哥一直客气,问我年龄多大住哪儿啥的,喝点啥不,还加不加个果盘。


我说关哥,不用加果盘了,我也不打算加入你们,咱用不着聊这么细,你有啥事儿说就行。


关健说行,咱这情况,那谁都跟你说了吧?


我说你们的情况他说了,换妻俱乐部啥的,但具体啥事儿没说,您先跟我说说,要是做不到,我就直接告诉您,就当今天是来吃点儿水果的。


关健说,你说的不对。


我说啊?


他特别严肃,说咱这儿不是换妻俱乐部,在咱这儿男女都是平等的,应该叫换伴俱乐部。


我说叫啥换啥都行,咱先说事儿,你放心说关哥,我不是啥道德卫士,不能把涉及你们隐私的事儿往外抖搂。


关健说行,开始给我讲。


他们这个换伴俱乐部,大概有四十多人,大部分都在一起玩了两年以上了,彼此都很熟。


大家都是有素质有文化的人,平时没啥冲突,关系都不错。


谁知道今年忽然出事儿了——其中有一对夫妻,南京人,三十多岁,孩子刚刚上初中,媳妇忽然就跳楼自杀了。


我问为啥自杀,和你们这俱乐部有关系么?


关健说有,她私下参加换伴聚会的事儿被人曝光了,还有照片,但不知道为啥,只有她自己的裸照和信息,其他人的都没有。


不知道谁把她的个人信息和干的事儿发到了网上,可能因为心里压力太大,最后自杀了。


她丈夫本来想报警,调查是谁在网上发的裸照和个人信息,但因为俱乐部的事儿,又不好报警调查,所以就想到了之前暗访的记者,想请他帮帮忙,最后又通过他,找到了我。


在网上各个平台都能找到这样的信息


因为怕我不接这活儿,关健告诉我,说你帮帮我们吧,丈夫现在特别惨。


媳妇自杀之后,他特愧疚,每天都陪着儿子睡觉,有一天他晚上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儿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吓了他一跳。


虽然睁着眼睛,儿子还在打呼噜,他把儿子推醒,儿子对自己睁着眼睛睡觉的事儿一点不知道,还跟他说:


爸爸,最近我每天晚上都能看见妈妈啊,她满身是血,一直在告诉我,她死得好冤,我好害怕啊爸爸,我是不是不应该害怕妈妈?


孩子他爸也吓坏了,观察好几天,发现儿子每晚都睁着眼睛睡觉,早上起来很疲惫,戴上眼罩才能好一点。


他没办法,找了大师天天到家里做法,花了好多钱,儿子晚上才睡得稍微好一点。


因为这件事儿,俱乐部里好些人都挺害怕,怕自己也被曝光,剩下的人一起凑了20万,说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


我想了一下,说行,这活儿我接了,不让我去抓鬼就行,孩子睁着眼睛睡觉,可能是甲状腺引起的眼科疾病,最好去医院看看。


他说孩子他爸带着啥都查了,啥都没查出来,就大师做完法能好一点。


要是孩子睁眼睛睡觉,先去查查甲状腺


因为这事儿,俱乐部里好些人都害怕自己也被曝光,然后退出了,剩下的人一起凑了20万,说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


我想了一下,说行,这活儿我接了,你跟他说一声,孩子睁着眼睛睡觉,可能是甲状腺引起的眼科疾病,最好去医院看看。


他说孩子他爸带着啥都查了,啥都没查出来,就大师做完法能好一点。


4月21日下午,我和关健问清了出事儿家庭的住址,在四元桥宜家斜对面的小区。


让他帮忙说一声后,我带着我的助手周庸,一起去了当事人的家里。


我俩上楼敲门后,一个戴眼镜的哥们儿给我俩开了门,他在门口自我介绍了一下,说叫郭鹏,做证券的,平时在亮马桥附近上班。


我正奇怪他为啥不让我俩进去时,他把我俩让进来,说不好意思,能不能先不要说话,等下再聊,家里正有点事儿,你俩先在客厅坐一会儿。


当天是星期天,孩子没上学,我俩在客厅坐下后,发现郭鹏家正在做法事。


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背后印着一个黑白的太极图案,手里拿着把木剑,正念念叨叨不知道是啥,也听不明白,他像一个街溜子一样,绕着屋里到处走,时不时停下来挥几下剑。


那个道士就穿了个这玩意


周庸凑过来小声说,徐哥,咋整得跟港片似的呢,是不是骗子啊?


我说这玩意咋说呢,不是骗子的少,反正我没见过真的。


道士转了一会儿后,烧了张符,在孩子头上抹几下,咔就把孩子的眼睛合上了,孩子倒头就睡,郭鹏在一边儿看着,松了口气。


周庸说还真挺好使,是不是下药了?


我说不知道,我TM又不是个做法的,你总问我干啥!


道士说完事儿了,收拾了东西,换上了正常衣服,郭鹏用微信给他转了账后,他穿上一双椰子的满天星出了门。


郭鹏这才有功夫过来,在我和周庸旁边坐下,说麻烦你俩等这么长时间。


周庸说没事儿,都是为了下一代。


我踩他一脚,跟郭鹏说,咱就别客气了,我也收了订金,就想问问你,你媳妇钟雪在自杀之前,有没有啥异常的行为?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看看她的手机和电脑啥的。


他说方便,没啥不方便的。


我先问了一下,他俩有没有什么仇人,工作和生活上是否和人结仇过,在换伴俱乐部里,是否和谁的关系比较微妙?


郭鹏回忆了半天,说没有,他们脾气都挺好,一直都挺与人为善的。


周庸插嘴,说我好奇问一句,你俩参加这个俱乐部,是为了追求刺激么?


我让他闭嘴,跟郭鹏说你别介意,这孩子从小嘴欠,等下我能不能看看你爱人的手机和电脑。


郭鹏说,没问题。


我和周庸把带来的设备拿出来,用金属探测器,摄像头扫描仪,把他家的每个角落都查了一遍。


什么也没找到后,我又让周庸去我家拿了高倍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对楼的邻居,家里有没有望远或偷拍的设备。


但还是啥也没找到。


我们查看了郭鹏和钟雪夫妻的电脑浏览记录、硬盘、手机聊天记录,但还是啥也没发现。


最后我们检查了他家的路由器,也没有被入侵的痕迹。


周庸说妈的,徐哥,她到底是咋被偷拍的?


我说既然附近没有偷拍的人,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携带的拍摄工具。


她跳楼时,把手机放客厅沙发了,但我啥也没查出来


为了调查,我在网上找到了钟雪被曝光的裸照,发现照片里只有她自己,背景什么的好像被人故意虚化过,什么都看不太清。


我又找到郭鹏,问他看没看过她老婆被发到网上那个照片,他说看过,我问他,知道她老婆被曝光的照片,是哪天拍的,地点是哪儿,那天都有谁参加么?


他说地点就是在他家,但总共有三次聚会在他家举行过,具体是哪天,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也没心情像这事儿,也不想报仇,因为太累了。


交换伴侣的事儿被曝光之后,钟雪情绪一直特别崩溃,班也不上了,也不联系朋友和家人啥的,每天就是在家一呆,平时和儿子都不说话。


全靠郭鹏一个人赚钱还房贷和生活开销。


4月7号的时候,他正上班,小区物业给他打电话,说他老婆跳楼了,让他赶紧去医院。


老婆去世之后,他本来想带着儿子租房子搬出去,但每个月的房贷和生活费,让他根本没钱租房,而自己这套房子又变成了“凶宅”,根本租不出去,只好拉倒了。


这个时候,儿子有出现了睁眼睡觉的问题,他现在整个人特别崩溃。


郭鹏说,本来他不想找人调查了,因为每天太累了,根本不愿想这些事儿,是俱乐部的其他人,非要凑钱找人调查。


周庸听完感觉他太不容易了,非拽着我再彻查一遍郭鹏家里,不放过一丝线索。


我俩正拿金属探测器四处扫的时候,郭鹏儿子醒了,出来问他爸,我俩是谁,是新请来看病的大师么?


拿着这玩意还真有点像做法的


他有点害怕我俩,能不能只请张叔叔给他做法。


周庸说我俩不是做法的,小伙子你得坚强点啊,都上初中了,能帮你爸的得帮上点,不能胆儿这么小。


你知道叔叔上初中时候的外号是什么吗?


郭鹏他儿子摇摇头。


周庸说,我上初中时,外号叫“万事不求人”,不管什么事儿,就是自己解决!


郭鹏有点不高兴,把儿子哄回屋里,话里话外催我俩快点走,我看确实也没什么线索,就带着周庸出了门。


出来后我俩在走廊等电梯。


周庸特委屈,说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感觉被人嫌弃了。


我说那哪能,想开点儿,我不早就嫌弃你了么。


周庸说嗨,忽然伸手给我指,说徐哥,你看那家的监控,挺帅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门上装了一个复眼式的监控,正面有密密麻麻二十来个镜头。


这个东西我见过一次,叫Mantis,螳螂系列监控,隔着八百米能看清人吃什么馅的饺子,一般都是警用的,一套得几万块钱。


正常人家,没有人会用这样的东西当摄像头,再加上钟雪被偷拍,我很难不怀疑对门懂特种设备的邻居。


没有正常人家里会用这样的监控


我先假装啥事儿没有,和周庸一起进了电梯,又带着他走防火梯上了楼,从防火楼梯的门缝里,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是螳螂系列监控。


我让周庸去车里拿信号屏蔽器,再爬楼梯上来,等他把东西递给我,我先把信号都屏蔽住,确保自己手机也没了信号,摄像头拍下的东西不会被传到网上,又摸进去剪断了摄像头的线。


周庸敲了两分钟门,没人开门。


我用猫眼反馈镜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又拿隔墙听听了一下,没有呼吸、走路和小声说话的声音。


然后我用开锁工具打开了郭鹏家对门的屋子,屋里没有一点光,应该是拉着遮光窗帘。


周庸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探头看了一眼,说卧槽。


我也跟在后面看了一下,客厅像仓库一样,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东西,成堆的中华、黄鹤楼1916、南京95、飞天茅台和路易十三之类的好烟好酒。


沙发上堆的全是三得利那几款日威的盒子。


周庸问我,徐哥,咱进去么?


我说进去看一眼吧,门都开了,别抽人家烟就行。


屋里一片漆黑


屋里没有人,桌子上全是灰,除了烟酒,我还在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些现金,大概有几十万。


周庸说徐哥,这是不是谁贪的东西,藏这儿了?


我说不像,对于贪污来说,屋里的东西有点儿太少了——这在我看来更像是“贼三窟”。


周庸问我什么是“贼三窟”,我说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词,很多比较厉害的贼,能偷很多东西的,一时之间不好销赃,都会长期租一个房子,用来放自己偷来的,比较值钱的东西。


这个地点,一定是离他住的地方很远,这样警方因为某起或者某几起盗窃案抓住他时,也不会找到他偷藏的东西,只会以为他已经把销赃的钱财挥霍了。


这些偷来的东西,就被他攒下来了,等他出来后,会变成用来生活的本钱。


所以你看和盗窃有关的新闻时,经常能看到,小偷租房藏东西,我管这个就叫“贼三窟”。


这属于盗窃犯的固定套路之一


而且谁最怕自己的东西被人偷了,要装这么好的监控,肯定是贼啊,因为总是以己度人——我怀疑这监控设备都是他从哪儿偷的。


周庸又转了一圈,说没轻偷啊,这小金库,满满登登的!


我说是,但这么一看,钟雪被偷拍的事儿,就不像和他们有关系,因为他们为了安全,都不会在自己的“贼三窟”附近偷东西,人都不咋来,更别说偷拍了。


我俩关了门后,下了楼,坐进周庸的沃尔沃里,用网络电话报了警,匿名举报,说怀疑郭鹏邻居是贼。


然后周庸问我,说徐哥,接下来咱咋整?


我说因为钟雪被拍是在自己家,目前最有嫌疑偷拍并传到网上的人,是那三次去她家参加聚会的人。


周庸问我,说没可能是她老公干的么?


我说也有可能,但我翻他俩的聊天记录什么的,暂时没看出啥问题。


晚上我俩去亮马桥官舍的Latina,吃了顿烤肉自助。


我觉得他家最好吃的是蘸料,有点像taco的酱


回家后,我给关健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把三次去郭鹏那参加聚会人的信息,全都给我一份。


他犹豫了一下,说这不太好吧?


我说现在嫌疑最大,就是这些人,你想好了,他这次把钟雪整自杀了,下次有可能偷拍曝光的就是别人了。


也就是那几次你没参加,不然我不可能找你来做这件事儿。


关健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组个局,把那几对都叫到我家里,大家聚一聚,你也来。


我说别这样,这不好。


他说没让你加入,你就观察观察,有没有人不对劲,偷拍什么的。


我非常不情愿,说那行吧。


挂了电话,我微信上跟周庸说了这事儿,周庸说,这还用观察谁不对劲么,这都不咋对劲啊!


我说拿钱办事,其他的咱不掺合。


两天后下午五点,我到了关键在马家堡的家,让周庸在楼下车里等着——本来我不让他来,他非要跟着。


关健家房子挺大,得有二百来平,我在他家的客厅和主卧里,安了几个隐藏的摄像头后,藏到了他家次卧的储藏间里。


关健特别不放心,说完事儿录像你肯定都删吧?


我说你放心吧,我比谁都怕违法乱纪。


六点多钟,关健家开始陆续上人儿,一个多小时过去,九个人终于都到齐了。


他们先是在客厅放着音乐,喝着轩尼诗的vsop调情,互相触摸彼此,等气氛到了后,关健提议,每个人都用提前准备好的黑布,把眼睛蒙上,一起去卧室做游戏。


我趁着这个机会,去客厅把所有人的包和衣服兜都翻了一遍,甚至检查了包上和衣服上的纽扣,都没发现隐藏的针孔摄像。


我怀疑他们衣服上有这种纽扣摄像


然后我回到次卧的储物间,通过摄像头看了半天,非常确定,卧室里的每个人都光着腚,手机也都放在客厅。


有俩人偷偷把蒙眼布掀起来玩赖了,但肯定没有人偷拍。


我看了一会儿,看的不太舒服,把摄像头关掉,删了云端的录像。


之后的一周,关健又找他们又聚会了两次,都没有人偷拍,我又根据他们的信息,手机号微信号之类的,在网上搜索和用黑客软件撞库,也没发现他们有上传裸照的癖好。


我甚至让关健,偷翻看了他们手机的相册,都没有问题。


关健家的卧室,非常适合人多


周庸说徐哥,你这段时间黑眼圈都出来了,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说没有,只能换调查方向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排除当天参加人的嫌疑,再去郭鹏家看看。


但我们打算绕过郭鹏,去找他儿子调查一下,看他们夫妻之间有没有什么问题,让郭鹏有所隐瞒。


郭鹏的儿子在酒仙桥附近的一个中学上学,离家不远,根据我们上次和郭鹏的聊天,他儿子每天应该是和同学一起坐公交回家。


4月27号,星期一,因为学校门口肯定会堵车,我和周庸没开车,赶在郭鹏儿子放学之前,提前去他们学校大门口等着。


16:50,学校的学生开始成群往出走,我俩站在门口,混在接孩子的家长堆儿里,仰着脖瞅。


17:00出头,郭鹏的儿子和几个同学打打闹闹走了出来,我和周庸跟在了他们后面,发现他们没回家,而是溜达着去了颐堤港。


几个人进了商场,在地下的超市买了点吃的,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


周庸盯着多出来的人脚上那双椰子,说徐哥,这不是那个道士么?


我说是,我跟着他们,你去取车,快点。


他们又在商场里转了很久,吃了饭,周庸也把车取来了,我俩开着车等在门口,见那个道士和其他人告了别,往地铁口走。


颐堤港


我俩开车跟着他,趁周围人少的时候,迅速开到他旁边。


我在后座打开车门,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拽进了车里。


这哥们吓坏了,跟我一顿支巴,我说你再动一下子,我就把你从车上推下去。


他不服,吵吵着说要报警,我说正好我俩也是带你去警察局,说说你在郭鹏家骗钱的事儿。


这哥们一下就不吱声了。


我跟他商量了一下,说实话就不送他去派出所,这哥们告诉我俩说,他确实是在雍和宫附近做法的,有个弟弟,和郭鹏的儿子是同班同学。


前一段时间郭鹏的儿子通过他弟弟找到他,说希望能和他合伙,表演中邪,从他爸那骗点钱花。


至于郭鹏儿子骗自己家里钱干啥,他也不知道。


我让他打电话,把郭鹏儿子约过来,接他上了车,还是以送他们去警局揭发的理由,让他说了实话。


郭鹏的儿子吓坏了,掉了会儿眼泪,说了实话。


他说,我妈自杀之前,我去安慰她,她让我走,不要和她说话,说我不是她亲生的,是领养的。


后来我问我爸了,我确实不是他俩亲生的。


我不是亲生的,我妈出轨又自杀,我爸说不定也什么时候就不要我了,那我还不自己攒点钱?


我以为他发现了父母换妻的事儿,问他知道钟雪和谁出轨了么。


他说知道啊,我有一天放学看见了,在亮马桥那边的酒店。


我给关健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平时是否会去酒店聚会。


关健告诉我说,他们这个换伴俱乐部为了安全,都是在家里聚,从来不去酒店。


也就是说,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


我带着郭鹏儿子回到他家,郭鹏还在加班,钟雪的手机还在家里,我决定再彻底查一下。


我在钟雪的电脑上,下载了一个微信电脑客户端,然后用她的手机登录上去。


有的微信聊天,即使在手机上删掉,电脑登陆时,也仍然会延时的接收到一两条信息。


在登陆了微信电脑版后,我发现有一个叫Jessie的人,曾经和钟雪聊过天,但只剩下一句:你明不明白?


我点进她的朋友圈,通过里面的信息,发现她好像是个记者。


然后我去检索她的微信号,搜到了她的微博,以及一个叫中华第一报社的网站,上面说她是这个报社的记者。


我检索了一下这个中华第一报社的相关信息,发现,这是一个假的媒体。


我们身边其实有很多假的媒体、记者以及新闻网站,你可能都没意识到,最近国家才严打了一批。


要注意假媒体和假记者,甚至假网站


周庸试着用自己的微信号加了一下Jessie,和她聊了几句,她说能帮周庸伸冤或者曝光别人,但需要收钱。


聊了几句,周庸提了下钟雪的事儿,她一下就把周庸删了。


这肯定有问题,我和周庸决定等郭鹏回来,让他报警。


郭鹏晚上十一点多才到家,看见我俩吓了一跳。


我说我找到一点钟雪自杀的线索,但我得先问问你,为啥要领养一个孩子,是你和钟雪没有生育能力么?


郭鹏想了想,说对,我俩咋备孕都没用,以为可能是身体有问题,就领养了一个5岁的孩子。


周庸说怪不得呢,你俩岁数都不算大,孩子都上初中了。


郭鹏最开始以为,俩人身体有问题,但夫妻恩爱,也没想着离婚啥的,就领养了一个,但前年钟雪肚子疼,他带钟雪去医院做检查。


大夫竟然告诉他说,钟雪是个男的——不是后天变性的那种,而是先天发育的问题,叫做雄激素不敏感综合征。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先天性发育异常,这类人有女性的外貌,乳房发育,有性器官,但没有月经和生育能力,染色体是46XY(男性)。


这种病很难被发现,有的人五六十岁才意识到,有的人一辈子意识不到。


钟雪肚子疼,是因为隐藏在盆腔里的右睾丸异位。


这种情况偶有发生


自从知道老婆是个男人以后,郭鹏就没办法再和她发生性关系了,也不愿意碰钟雪。


俩人很苦恼,快过不下去了,郭鹏接触到了换妻。


他苦苦哀求钟雪,逼着她,俩人一起参加了换伴俱乐部,他通过换伴的行为,来和别的女人满足自己的欲望。


钟雪自杀以后,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求她换伴造成的,所以不愿意我来调查。


周庸听完,说你也太不是人了。


我说这个先放一放,钟雪的死也不一定是因为你,现在选择权在你,你可以报警,把这件事继续调查下去,也可以就这么拉到,后续的钱我也不要了。


郭鹏想了一宿,报了警。


5月份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感谢我,说都查明白了——网上的裸照,是钟雪自己偷拍的。


钟雪偷拍了一段换伴游戏的视频,并在网上联系了假记者Jessie,给了她一笔钱,希望他打码曝光,让这个俱乐部被迫解散,不敢再继续下去。


这样自己就不需要再参加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是女记者,而是个男的,不仅拿视频威胁她,让她继续打钱,还逼迫她在线下见面,发生性关系——就是被她儿子看见那次。


后来她不同意再给钱了,对方就截取视频里她的裸照发到了网上。


至于为啥没发其他人,是因为假记者想先搞清其他人的身份,用同样的威胁要一笔钱。


钟雪自杀后,他怕出事儿,就彻底拉到了。


在这个假记者的手机里,警方发现了一段他和钟雪的对话。


最开始钟雪找到他时,问他能不能曝光这个俱乐部的事,假记者说没问题,并问她为什么要打马,而不把视频里的所有人曝光。


钟雪说,因为只想自己摆脱这种生活,而不想毁掉别人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叫周庸来家喝酒,开了瓶关健给的白兰地,给他讲了这件事。


周庸喝了口酒,问我,钟雪到底算是男性还是女性?


我说,她内心是什么人,她就是什么人。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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