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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昆大丽，宝藏云南还有哪些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

艺旅文化鸿慈永祜 艺旅文化 2024-07-03

提起云南，多数人会想到大理苍山洱海的壮美风光、西双版纳神秘的热带雨林、丽江神圣的梅里雪山、昆明奇特秀美的石林……

颇负盛名的苍山洱海

这些知名的旅游景点是云南对外宣传的闪亮名片，也某种意义上也成为了外省游客对云南的刻板印象。

 
实际上，云南旅游景观的多样性远超常人想象。

大理古城

就拿人文古迹来说，云南的26个民族的差异性，创造出了极为多元的传统民居风格；从热带，到温带，再到亚寒带的气候变化也深刻影响了各地民居的样式选择。


在这些极为多元的传统建筑当中，云南的八座历史文化名城，可谓是精华的凝结，它们包括滇西的大理、丽江、剑川、巍山；滇中的昆明；滇东北的会泽；以及滇南的通海、建水。


云南国城地图

从建筑年代上看，这八座古城中涵盖了从唐时期南诏国到近代的建筑，几乎是云南建筑史的一大半；

从文化属性上来看，不仅有汉族、白族、彝族、回族、纳西族的建筑遗存，类型也相当全面，包括寺观、衙署、文庙、书院、古桥、古塔等等。


尽管如此，相较于昆明大理丽江，其他的几座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在外省游客眼中仍然低调。


壹

滇  西



巍山

民族文化的交融荟萃


在刘亦菲主演的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播出之后，大理古城以及周边的一些古村、古镇又双叒叕爆火了一波。


然而，即使如此，很多人依旧不知道在距离大理半小时车城的东南方，有一座完全不亚于大理的宝藏古城——巍山。
 
巍山在云南的地理位置


就历史底蕴来说，巍山是当之无愧的最具文化底蕴的云南古城之一。

早在汉代，巍山地区就设有邪龙县，到了唐代，更成为了云南地方政权南诏国的龙兴之地——南诏（当时还叫蒙舍诏）的第一个都城龙于图山城，就位于现今巍山古城西北方的一座小山上。

在传说中，南诏的开国之君层躬耕于巍山古城东南的名山巍宝山，时至今日，细奴逻仍是巍宝山的守护神。

 
龙于图山城遗址

 
剑川沙登箐石窟中的细奴逻形象


从南诏到明清，巍山一直是滇西颇为重要的一个城镇，也是各民族文化的交融荟萃之地。

在这里，各个民族和睦相处，我们可以见到彝族特有的本主庙，也可以见到汉族与彝族共同信仰的文昌宫、道观、佛寺，有代表儒学教化的文庙书院，也有数量众多的采用中国传统风格的回族清真寺。

 
巍山玉皇阁

 
巍山等觉寺

 
巍山大五茂林清真寺


如果你已经厌倦在大理古城中那千篇一律的“假古董”，那么走进巍山古城的一瞬间定会令你眼前一亮——这里的历史建筑，从民居、庙宇到行政建筑，保存情况都惊人的完整，街巷景观相较于十年前、二十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动。




与云南很多古城一样，在巍山古城的周边，也有一座宗教名山，它就是彝族圣山、云南道教胜地巍宝山。

历史的积淀造就了巍宝山层次丰富的文化景观。最初，这里仅为彝族先民祭祀祖先、山神的圣山，后来道教、佛教传入巍山，也扎根于这个风景优美、古树成荫的地方，并且与彝族的传统信仰发生了巧妙的融合。

 
 巍宝山长春洞


巍宝山陪鹤楼

 
巍宝山青霞宫


巍宝山东麓的玄珠观正是一座将彝族祖先崇拜与道教文化紧密结合的道观，观内除常见的道教神明，还供奉了细奴逻的母亲茉莉羌。


尽管如今的巍宝山已经以道教建筑为主，但每当农历的二月初八到来的时候，四面八方来的彝族人们都会身着本民族的服装，欢歌笑语的来到巍宝山的土主庙（巡山殿）前，进行具有民族色彩的“打歌”等活动，在祭祀先祖的同时，也期盼来年的好年景。

 
巍宝山玄珠观


除了层次丰富的古迹遗存，巍山的美食同样享有盛名。

在巍山，最具的代表性的美食当属粑肉饵丝，一根面、烧饵块、老酸奶与油茶同样十分特色，很多餐饮店与客栈仍然开设于具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房子当中。

 
巍山烧饵块



剑山

云南古韵的摇篮


剑川，这个地名或许对于外省游客来说或许并不熟悉，但剑川的沙溪古镇，却早已成为大理的网红景点。

沙溪古镇

尽管如此，新近被列入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的剑川有着完全不亚于沙溪的历史文化遗存。

 
剑川在云南的地理位置


要论文明史的悠久，可能在云南很难再找出一座古城与剑川匹敌。

早在公元前一千多年的殷商时代（是时整个云南基本处于蛮荒的状态），剑川古城旁的剑湖之畔就已有居民生活，创造出了灿烂的青铜文化——海门口文化。

他们所遗留的海门口遗址，也成为了云贵高原最早的青铜时代遗址，虽然年代久远，但青铜器铸造水平已经十分发达。

 
发掘中的剑川海门口遗址


进入封建时代以后，由于剑川地处滇西北要冲，是扼滇西北陆路交通咽喉的重地，历代王朝均派遣重兵戍守。南诏时建有罗鲁城，大理国是作为剑川节度使的驻地，建有望德城，明初在望德城附近新建了今天的剑川古城。

 
大理国的石钟山石窟


在剑川，我们能生动体会到传统文化、传统建筑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传承。比如，木作。

剑川木匠便是云南最为重要的两大匠作派系之一（另一派是建水、通海木匠）。

 

得益于木构建筑技艺的高超，剑川古城内仍然保存着十座左右的明代民居，在云南可谓硕果仅存；沙溪古镇当中也有一整套完整的明代寺庙建筑群——寺登街兴教寺，对于研究云南明代建筑与佛教史都有巨大价值。

 
沙溪兴教寺的明代大殿


明清时期剑川木匠在全云南开枝散叶，而他们也将剑川古城打造得格外漂亮。城内的祠祀庙宇无一不雕琢精美，在保证结构稳固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考虑了美学设计。即使是普通的民居建筑，也在低调中处处透露出精致。


剑川民居 图源：文明剑川
 
剑川人民对于自己的文化抱有极大的热爱与传承的使命感，这种文化自信在云南也是首屈一指的。

时至今天，剑川地区仍然喜爱新建木构传统民居作为住宅，因此木工工艺得到近乎完美的传承，一整套从伐木、奠基、立柱到上梁的建筑仪式，也被完好地保存下来，成为研究云南民居建造仪式的活化石。

 
剑川民居“整竖建屋”的过程，jean.G摄影


在各种节日，剑川居民仍然举办着着延续千年的仪式活动：二月八太子会“行像”等阿吒力仪式，仿佛是来自于敦煌莫高窟的遥远回响。

 
太子会行像仪式，蛮书摄


贰

滇 东 北



会泽

天南铜都 钱王之乡


在云南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当中，会泽可能是知名度最低的一座，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宣传的缺失以及交通的不便，但如果来过一趟，将会感到不虚此行。


 
会泽的历史在云南的古城中并不算悠久，但在云南历史发展中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明清时期，商品经济的繁荣导致了铜钱的大量铸造，使得对于铜矿的需求与日俱增。到了清代，铜矿大半仰赖从日本进口。

但由于日本国内铜矿产量日渐拮据及自身需求量加大，在康熙五十四年 (1715 年) 后减少对中国的出口，迫使清廷寻找新的铜源，以解决危机，稳固经济局面。

嘉靖通宝

这时，云南蕴藏的丰富铜矿储藏量成为了清廷国家政策重心之一，尤其是会泽地区（当时还叫东川府），成为了清廷铜政的中心，以会泽为中心的东川府铜产量占到了整个滇铜产量的 70%以上。

 
会泽运铜古道


铜矿产业的繁荣造就了商贸的繁荣。会泽地处大山深处，铜矿生产地与消费地间隔遥远，不得不依靠各省商帮来运输，由此汇集了五湖四海的商业会馆，最鼎盛时数量达到了27座。

时至今日，保存较好的会馆仍有江西会馆、湖广会馆、贵州会馆、云南会馆、福建会馆、江南会馆、陕西会馆、四川会馆这八座，是云南规模最大、最为完整的会馆建筑群。


规模宏大且精致的江西会馆


除了会馆建筑，与城市配套而建的祠祀庙宇，仍然有许多保留至今，如城南金钟山上的文昌宫、金钟山脚下的东川府文庙、武庙、城隍庙、大佛寺等等。

 
会泽（东川府）文庙

 金钟山文昌宫


城内的传统民居存量依然很大，从中可以看出滇东北传统营造的一些地方特色：

不同于滇中地区常见的一颗印，这里的民居以一层的居多，合院较为宽敞，类似于中国华北地区的民居，圆弧形的山墙被当地人称为猫拱墙，屋顶上用瓦搭起的圆洞被称为“猫洞”。

 
 
由于处于滇东北的乌蒙山区，会泽畜牧业与山地农业发达，出产优质的山羊与马铃薯。羊八碗与炸洋芋（土豆）是去会泽不得不尝的两种美食。

以洋芋为例，虽然在全国各地都能见到，但会泽人将其玩出了花样。毫不夸张地说，会泽人可以用洋芋做出一桌不重样的美食。

 
会泽烧洋芋


叁

滇  南



通海

大理“龙兴之地”


通海，又是一个外省游客需要在地图上搜索才能知道位置的小县城。

如果不做深入了解，几乎没有外省游客来云南会去通海，但实际上，这是一座完美平衡了自然与人文的、令人极度舒适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

 
通海在云南的位置


通海的建城史可追溯至唐代云南的南诏国，建城之后很快就成为了当时滇南最为重要的城镇，并设有节度使管辖此地。后晋天福二年（937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灭大义宁国，建立大理国政权，而通海则成为了大理国的“龙兴之地”。


 供奉大理国开国之君的通海小新村三圣宫

明清时期，随着府治的迁走，通海的政治地位不复以往，但繁荣的商贸往来与杞麓湖坝子优越的农业条件，仍然保证了这里的繁荣，为今天参观古城的我们留下了大量建筑遗产。


 
通海古城背枕秀山，面朝杞麓湖。整个古城的历史遗存可以分为北部的居住建筑与南部秀山上的祠祀庙宇两部分。


 
走在通海古城内，可以看到虽然街道两边的建筑更新较为明显，但街巷格局仍然完好地保留下来，仍然有大量的当地居民生活于其中，主要服务于当地居民，不似大理、丽江等地，城内的店铺大半被外地人所承包。

也正因如此，各种当地人做的地道小吃仍然可以品尝得到，数量与品类极为丰富，推荐的美食有甜白酒、砂锅饭、粑粑蘸牛肉汤、清真牛菜馆、各种糕点等。

 
通海荞麦饼


从古建筑遗存上来看，通海在云南省内也算云南省内的古城里比较丰富的。建于城南的通海文庙是云南省第二大文庙，格局保留相当完好，文庙东侧为书院，西侧的万寿宫作为文化馆和博物馆开放。


通海文庙
 
秀山上的古建筑遗存则更为丰富。秀山虽然并不高大，但历史底蕴丰厚，从南诏大理国开始，这里就成为了滇南地区一个重要的信仰中心。

今日的秀山上寺庙道观密布，并且树木植被极为优美，参天古树随处可见，是访古踏青极好的去处，特别是在阴雨天，烟雨朦胧的秀山极有意境。



秀山上文物价值最高、最为独特的建筑当属涌金寺古柏阁。古柏阁被学界认为是云南为数不多的元代和元代以前的木构建筑，下限不会晚于明初。

古柏阁

古柏阁最为独特之处在于，其前半部采用了下部架空的干栏式结构，在下部矮柱之上有斗拱支撑楼板，隐约能看到唐宋绘画中那种水榭建筑的影子。

昔日进入古柏阁阁内，透过圆窗远眺，远处的杞麓湖尽收眼底，今日由于寺内树木愈发茂密，这等场景已经难以重现。

 
古柏阁底部，Morinomiya摄


除了秀山，通海也延续了大理为代表的古城+高原湖泊+名山的模式，城北的高原湖泊杞麓湖同样风光秀美，沿湖的古村落风貌犹存，在湖边徒步或骑行都是很不错的旅行体验。



杞麓湖



建水

非壮丽无以正威


如果是没有来过建水的外省游客，听到这个地名，可能最先想到的是建水豆腐。

诚然，建水因其独特的美食资源而在美食节享有盛名，但这里也是云南南部在古代最富有文化底蕴的地方，“滇南邹鲁”“文献名邦”之类的称谓并非夸大其词。


 
早在与唐代同时期的南诏时期，建水已筑有土城。大理国、元代建水进一步发展，成为滇南最为重要的城镇之一，并在陷落于元军之手后成为了“临安府”（云南临安府与浙江临安府除同名外没有任何关联）的一部分。

到了明初，建水古城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临安府的府治从通海县迁至此地，开始了作为府城的漫长历史。


临安府学政考棚

临安府学政考棚 图源：红河文旅

考虑到在明清之际，云南靠近边境的地区基本都是“化外之地”，各种土司各自为政，因此建水城就成为了向云南东南部少数民族、外国人展示帝国形象的“宣传海报”。


 
所谓“非壮丽无以重威”，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建水各种官方建筑都格外恢弘壮丽，如建水城东门朝阳楼为三层，规模在云南古代城楼中首屈一指；文庙规模堪称全云南乃至整个中国南方的No.1。

 

俯瞰建水文庙

除了基于政治需要的建设，古代的建水在宗教、文化方面十分兴盛，历代遭受的动乱较少，因此成为了云南现今高等级木构遗存最好的地区，它们的建造年代从明初延续到民国，可以算作云南明清木构建筑一把完整的标尺。

 
建水朝阳楼
 
指林寺大殿


在这面积不大的古城里，我们可以见到洪武年间的朝阳门城楼、元-永乐年间的指林寺大殿，明中后期的城隍庙大殿、土主庙前殿、建水文庙大成殿，甚至还有南明小朝廷时期建造的玉皇阁大殿。

纵使云南古城的数量众多，品质极佳，建水古城仍然能够以其丰富完整的明清木结构建筑遗存而保有一席之地。

 
建水土主庙前殿，蛮书摄


 建水玉皇阁大殿

除了文物价值极高，建水的古建筑在美学上也很有造诣，不论是气势恢弘的朝阳楼，还是飞檐飘逸的指林寺；不论是横卧湖面的双龙桥，还是匠心独运的天缘桥，都是云南古代云南工匠的智慧结晶。


建水双龙桥

建水天缘桥


肆

结  语


在云南旅游业日益火爆的今天，越来越多的小众目的地正在被发掘，原先冷门的很多地方已经变得不再冷门。


 
当越来越多的古城被资本裹挟之时，我们有时不禁希望时间停下脚步，让美好永远停留在那个淳朴自然的年代里。

但时代的发展终究无法因个人意愿而改变，本文中所介绍的云南小众古城，可能终有一天也会沦为大理、丽江这样几乎丧失了原先文化面貌的资本化古城（尽管历史建筑可能会得到保留）。


对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踏上旅途去体验，让当下的美好驻留在记忆与相片之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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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鸿慈永祜
图片感谢 | 鸿慈永祜、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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