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说法：办理国内首例“意定监护”案有感

Original 高明月婚姻家庭与资本市场 2021-01-22

涉外继承案件中，除了遗嘱（LAST WILL AND TESTAMENT），还常会看到授权书（POWER OF ATTORNEY，以下简称POA）。在明月律师团队办理的很多涉外继承案例中，授权书的作用和地位，一点也不亚于遗嘱。西学为用，中学为体，明月律师团队在执业过程中，敏锐发现国外的授权书（POA）在预防和处理家事争议中的巨大作用。鉴于此，明月律师团队借鉴国外先进经验，并结合客户核心诉求，未雨绸缪、谋定后动，在早于《民法总则》正式实施之前的半年，就成功帮助客户办理了国内首例意定监护公证，化解了客户在后续重疾治疗期间“生命和财产”可能遭受的巨大风险！

德国的经验：授权书（POA）

在一个德国客户继承中国遗产案件中，我们发现该客户（遗嘱继承人），除了持有遗嘱之外，还持有被继承人在生前所作出的授权书（POA），该授权书非常细致详尽。经检索，根据德国法律规定，任何一个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预先书面授权给另一个其信任的人。被授权人可以在授权人失去行为能力后，根据书面授权书的内容，代理授权人的相关行为。有了这样的实现授权安排，可以减少家人争夺监护权的风险，也可以尽量避免法庭介入（耗时费力、劳民伤财）。

根据德国联邦司法部授权书（POA）的范本，我们可以发现，上述授权书（POA）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1、医疗保健/ 长期护理（HEALTH CARE/NURSING CARE）；2、居留和住所(PLACE OF RESIDENCE AND HOUSING ISSUES)；3、公共机构（PUBLIC AUTHORITIES）；4、财产处置(LEGAL ESTATE PROVISIONS)；5、邮件和电话(MAIL AND TELECOMMUNICATIONS)；6、面对法院的代理(REPRESENTATION AT COURT)；7、转委托权限(SUB-AUTHORIZATION)；8、照管意向(CARE DIRECTIVE)；9、死亡后的效力等(VALIDITY BEYOND DEATH)。

在上述案件中，被继承人在生前罹患癌症，在头脑清醒的时候，同时立下了授权书（POWER OF ATTORNEY）和遗嘱（LAST WILL AND TESTAMENT）和。在其住院治疗期间，虽然已经意识不清，但被授权人凭借这份授权书（POWER OF ATTORNEY），有效的处理了相关治疗安排以及财产事宜，让被继承人专心治疗，在人生最后的关头体面而尊严地离开。身后的事情，靠遗嘱（LAST WILL AND TESTAMENT），也避免了一场跨国遗产诉讼。

中国的实践：意定监护

在我国，讳言生死仍是常态，遗嘱尚未普及，授权书（POA）更是新兴事物。但最近几年爆发的几个名人案件，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授权书（POA）了。

琼瑶丈夫平鑫涛住院治疗期间，因平鑫涛已经“失智且中风”，丧失行为能力，琼瑶和三个继子对平鑫涛的治疗方式产生巨大争议，引发一场社会大辩论，“家丑”天下知。明月律师曾撰文评论《琼瑶不哭，还有意定监护》，来说明任何一个人，在生死之间，往往还会有一个过渡的“失智阶段”，这是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阶段。如果一个人能在生前未雨绸缪，早点立下授权书（即国内实践中的“意定监护”），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就可以避免出现平鑫涛这样的结局：让家人反目，让社会唏嘘！

参考法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第三十三条：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可以与其近亲属、其他愿意担任监护人的个人或者组织事先协商，以书面形式确定自己的监护人。协商确定的监护人在该成年人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履行监护职责。

除了琼瑶案，大陆最典型的莫过于著名慈善家李春平的案例了，曾经的风云人物，如今沦为众人争抢的“唐僧肉”（谁抢到李春平，就意味着可以控制其名下的巨额财产），枉留下巨额财富，人生晚年，毫无尊严。明月律师曾大声疾呼，写下爆款文章《王宝强离婚可忍，李春平结婚不可忍》，呼吁社会大众，关注李春平案，并建议广大财富人士，以此案为鉴，早点规划自己人生，避免重蹈李春平覆辙。

财富守护与传承之路：未雨绸缪、与时俱进

根据明月律师团队十余年的执业经验，在很多案例中，如果有一份遗嘱，很多亲人不会对簿公堂。如果有一份意定监护公证书，很多亲人就不会提起监护权之争。明月律师团队对“监护”课题有过深入研究，并办理过大量争夺监护权诉讼案件，越发觉得在家庭传承规划中，未雨绸缪、与时俱进的重要性。

衍生阅读：

明月家事法沙龙实录：从“李春平案”，看财富传承的监护制度（上）；

明月家事法沙龙实录：从“李春平案”，看财富传承的监护制度（下）；

明月律师团队有个客户，是中国某知名人士，在住院治疗期间，医院要求其签署《告知及授权委托书》，其来征求明月律师的法律意见。明月律师发现，这份《告知及授权委托书》的授权范围仅限于“代理患者在诊疗过程中的一切事务，并在手术知情同意书等需要患者签名同意的医疗文书上签名，代为行使病人的知情同意权和选择权……”。

也就是说，上述《告知及授权委托书》仅限于医院治疗事宜，并不包括类似本文开头德国式样授权书（POA）中的其他事项。如果患者在治疗期间出现昏迷等症状，丧失了行为能力，其名下的财产、债务及相关公共事宜如何处理？谁有权来处理？显然，光靠医院出具的《告知及授权委托书》是不够的。

于是，在明月律师团队的建议和帮助下，并在业内资深专家、上海市普陀区公证处李辰阳公证员的大力协助下，客户完成了意定监护的安排并予以了公证。值得一提的是，该公证书于2017年3月27日签发，远远早于《民法总则》实施之日（2017年10月1日），应该是中国首例意定监护公证案例。

在该客户的后续治疗中，家人（配偶和子女）对治疗和看护事宜，甚至对今后的财产分割事宜，都曾产生巨大的争议。利益诱惑面前，亲情、人性都异常扭曲，但是当我们律师拿出这份代表客户本人意愿的意定监护公证书之后，所有家人都沉默了、停止了无休止争吵。最终，这份意定监护公证书，一边了一场家庭内部大战，真起到了“一证在手，可定纷止争”的效果！

明月律师认为，财富传承，需以人为本。保障人的自由和尊严，是财富存在的核心意义。未雨绸缪，谋定后动，通过意定监护工具自主选择自己的监护人，通过遗嘱自主选择自己的继承人，是财富保护与传承的基础路径，更是自由和尊严的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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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高明月北京观韬中茂（上海）律师事务所